虔誠是唯一之路

本文節錄自 虔誠瑜伽的真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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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虔誠在靈性修持法門上的必要性,每個人都知道知識、行動與虔誠是靈性道路上進步的三個助力。知識分子藉由知識接近其目標,但他與目標之間仍有些許距離;行動家雖以行動與目標更接近,但與目標之間還是有些許隔閡;而虔誠者直接達到目標。知識分子終究要後悔自己浪費了漫長的生命在知識的枯燥說教上,卻無法完成使命;行動家也將同樣的悔恨,雖自己認為因行動而更接近目標,但仍舊不能達到目標;然而,在虔誠者的心中了無遺憾,因為他們總是喜悅洋溢,既不覺得尊貴優越,也不覺得自卑屈辱,心中除了永不間斷的喜悅波流外,沒有其他東西,絲毫不為痛苦與快樂所影響。

只有虔誠者能夠這樣說,知識分子或敏捷的行動家則不然。不管多麼單純的知識分子,其心靈內在永遠隱藏著虛榮,他們會認為自己不是一般凡夫俗子,覺得自己知道的東西是其他人所不知的,只要有虛榮心就會有這些感覺,而驕傲造成墮落,因此知識分子非常容易墮落,在可能墮落之處,道路雖好但卻不一定安全。行動家在認為完成了某種工作時也會覺得驕傲,他們對外或許會表示他們的工作微不足道,但私底下心中卻隱約懷有一種慾望,就是也許報紙會將他們的名字刊登出來,一位敏捷的行動者卻淪為這些弱點的犧牲品。然而虔誠者因為了悟到至上意識屬於他們,所以無所失也無所得。只有虔誠者能夠說祂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一樣的,不論祂使人快樂或痛苦,並無差別,痛苦的造成和快樂的給予,都是至上意識的顯現。但是此種感覺知識分子是不會有的,因為知識分子以客體的方式來思考,所以當面對不同的境遇時,他們會覺得快樂、痛苦或屈辱。

虔誠者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。為什麼要有惡意呢?當一位偉大的修行者在吃飯時,一隻餓狗過來坐在他的膝上,與他共食,一位知識分子走過說道:「呸!呸!狗是污穢的動物,而你卻和牠從同一個盤子裡取食,你是那一種人呢?是賤民吧!」那虔誠的修行者回答說:「我是唯識努(Viśńu),這狗也是唯識努,一起用餐有何可笑的呢?宇宙中唯識努無所不在,你的讚美或中傷於我並無兩樣,我對花朵與荊棘同等熱愛。」只有虔誠者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
快樂是一種心靈上的投射,是心靈的習性,痛苦亦然,只是前者為正性,後者為負性,兩者之間並無差異,對心靈造成的結果是相同的。快樂與痛苦、讚譽與毀謗全都相同,在名譽聲望中無所得,亦無所失,同樣的,在毀謗中亦無所謂得失。虔誠者瞭解整個世界在與至上意識合一的這個問題上非常兩極,有些人是偉大的虔誠者,有些人卻心懷惡意,但對祂而言,兩者都是一樣的。

虔誠者不論在天堂或地獄其感覺是相同的。他們在天堂裡與唯識努、那拉衍那、至上意識同處而覺得快樂。如果不巧他們下了地獄,那麼宇宙本體也在那兒。宇宙中沒有任何地方是沒有祂的。如果他們下了地獄,那拉衍那不能獨自住在天堂裡,祂也必須留在地獄來使其虔誠者快樂,所以如果虔誠者下了地獄,亦與至上意識同在,他們一起唱歌、跳舞,從事對上主聖名的唱頌,心靈中仍然充滿著喜悅,只有虔誠者能說外在世界的痛苦與快樂、美名與惡名毫無價值,因為他們完全無動於衷。缺乏虔誠的人,縱然老實地努力付出行動,仍將遠離至上意識,最後對所從事的行動產生厭惡之心。當他們在從事艱難的苦行時,他們的心靈並未與至上意識同在,反之卻只想著苦行時所面對的艱辛。Upavása (斷食)意指更接近上帝。Upa意指「接近」,vasa意指「居住」。在斷食日斷食時,一個沒有虔誠心的人,其心靈專注於胃,而未與至上意識同在。

個體小宇宙與大宇宙心靈的合一稱為「瑜伽」,沒有虔誠的人遠離至上意識,永不會到達瑜伽之境。自我了悟是真正的知識,此外沒有什麼事物可以歸類為真正的知識,所有其他知識都只是雜亂的知識,唯有虔誠之人能夠得到真正的知識。所有其他知識為知識的半影,而非原始的知識。像搖鈴、點光明燈等事屬於儀式,是外在的表演。即便是從事這些事虔誠者也能自其中得到快樂,因為當他們在演奏樂器及唱頌上主的聖名時,內心感受到的是上主聽到這個聲音也會很快樂。那些缺乏虔誠的人不會想到上主,只想著樂器,由於內心經常懸念著樂器,終有一天他們會變成樂器。經常想著錢的人,有一天會變成某人口袋中的一只錢包或商人的一個保險櫃。表現出虔誠的樣子是沒有用的,在唱頌梵咒時,若他心中老想著告發某人的訴訟案件或生意上的一筆大款項,那麼持咒的接續性便中斷了,在此種狀況下,唱頌梵咒或靜坐冥想都是無益的。在靜坐時,心想著屋內的室內設計:客廳建在那一邊,房間靠那裡等等,這些都不是正確的。

唯有一條道路,即虔誠之路,道路的目標不是向至上意識要求某些東西,或是從祂那裡得到某些東西。對至上意識的虔誠是唯一的道路。服務祂的唯一目的是使祂快樂,因為虔誠者在祂的快樂中感覺到自己的快樂。

然而更偉大的虔誠者想法又不同,他們遵循虔誠之路,服務至上意識只為了給祂快樂、讓祂快樂,而從不渴求自己的快樂,此乃虔誠的極致。為了至上意識的快樂而行動工作的人稱為勾帕(gopa)。此為虔誠的極致,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道路。

 

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八日於帕特那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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